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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景象和人群细声讨论的嘈杂一起涌入李东砚的大脑。就在刚刚，在人们为患的华伍招聘会上，招聘会主持人激情四溢的讲解着华夏军伍的背景以及此次招聘的优厚条件，正当主持人询问现场同学有没有问题，同学们一个个低声讨论跃跃欲试准备提问的时候，双目紧闭的李东砚突然站了起来，站到凳子上大声朝着主持人的方向大声喊道：“你能看到我么？”一瞬间原本振奋人心的招聘会落针可闻，就连见多识广自认为什么场面都震的住的主持人一时间也愣在了原地，呆滞的目光，上下窜动的喉结。
寂静是火山爆发前的沉积，片刻之后一阵更加喧嚣更加嘈杂的议论声和嬉笑声爆发了出来，不少人已经拿出手机开始记录这一精彩画面了，主持人尴尬的“呵呵”笑了两声，“这位同学，我能看能到你。”这句直白的回複再次引发现场的一阵嬉笑。
此时摔倒在地的李东砚已经恢複了神智，主持人的回答，躺在地上的自己，群众一致向自己投来的目光，上百部拍摄着自己的手机，刚刚的梦境…
李东砚在一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此时的他万念俱灰，有些无奈，更多是不甘，其实在这瞬间四五套说辞出现在了他的脑海，“‘等到下一次你见到我的时候，我将出现在战争的最前线！’不行这个有点中二，‘我愿意做一位不出现在大家视野中，一位默默无闻的边疆战士’这样不会真的让我守卫边疆吧，不行不行，‘我可以...’不行不行，‘我...’”在所有人的疑惑、嘲笑、期盼的目光下，李东砚绝望的叹了口气最终站起身说了句：“您..视力真好！”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做了下来。
“感谢这位同学的夸奖，如这位同学所说，作为新一代军人的我们虽然有着高科技的辅助设备，但视力仍是我们在战场上最大的保障，各位未来的新星们一定要和我一样保持良好的视力。”主持人用十几年的经验沉淀和沉着玲珑的大脑最终化解了这场对于两个人的尴尬，顿了一下后接着说道：“那么，还有其他同学有问题么？”现场在主持人带动下再次恢複了正常。
面不红心不跳的李东砚坐在位置上，虽然没有太多紧张的感觉，但不意味着他不知道自己刚刚出了多大的糗，犯了多重的二，早已磨砺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他，心如死灰的看着自己的简历，“姓名：李东砚，䗼别：男，年龄：23...国芳大学十佳射手、国芳大学战术模拟赛冠军、国芳大学格斗比赛季军、国芳大学...体检结果：患有严重的臆想症和精神分裂症。”
他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目光，说他优秀也好，说他神经病也罢，他来国芳大学只是为了对父亲的承诺，这次面试或许不是他的梦想，却是他父亲一直以来的梦想，原本已经触手可及的事，在他确诊精神病之后变的触不可及。听着周围嘈杂的声音，一向古井不波的他心中泛起了烦躁的感觉，像是积攒了许多年的乌云，在一道闪电过后，在一声闷雷过后，在第一滴雨水落下后，倾盆而下！李东砚就这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目不转睛的看着简历上李东砚三个字。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了那年夏天，那时候的他只有七岁，在一个最好动的年龄，他被要求在树林林静卧一整天，什么也不能吃，一动也不能动，明明那时候的自己就开始怨恨自己的军人父亲了，明明从那个时候自己就已经拒绝成为一名狙击手了，可为什么他不在了自己那么难过，为什么成为不了狙击手了自己还是那么难过。其实今天自己没有必要来的，几周前突如其来患上的精神病早就夺走了他的人生，没有任何一份工作会要一个精神病患者，就算他曾经是国芳大学最优秀的。
“到这里本次的华伍招聘会已经圆满完成了，感谢各位同学参加本次的招聘会，相信各位同学已经在手机上收到了初审的结果，现在请各位初审通过的同学留步，稍作休息进行下一轮複审，没有通过初审的同学也不要气馁，你们还可以在网上继续申请，或者是参加社会征召，祝在座的各位都有一个锦绣前程！”现场的掌声意味着招聘会的正式结束，原本能乘坐两千人座无虚席的报告厅，此时空出了大半座位。
“东砚哥，我们一起走吧。”一个软糯的声音在李东砚左边响起。
李东砚闻声扭头看着一脸歉意的苏喜，挤出了一个笑容。“刚刚我的提问帅不帅。”
因为担心李东砚而忧心忡忡的苏喜，一下子笑了出来，“这个时候你还开玩笑呢！”长舒了一口气。
李东砚笑着站了起来，“你也没过初审？”
“嗯，没有过，可能是体能的关系吧，算了，不说了，本来我也不想当兵呢，走吧，你请我去吃饭吧。”
李东砚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好，请你吃。”
两人一前一后的朝报告厅的大门走去，刚走出门口苏喜的脸色立马变的阴沉，“东砚哥，那几个讨厌的家伙又来了。”
李东砚看着前面在离开报告厅必经之路的那几个熟悉的面孔，苦笑了一下说道：“走吧，没事儿。”倒不是李东砚怕了那几个人，只是那几人坚持不懈的精神实在是让他觉得好笑。
没等李东砚和苏喜走到那几个人的身前，那几个人有意的“高谈阔论”就已经传到了两人的耳中。
“哟，这不是曾经的国芳第一狙击手么，啧！啧！啧！要不说这个华伍的要求就是高，连狙神这种人物都不看在眼里。”
“谁不说呢，不就是有点精神不好嘛。”
“哈哈，我看主要是怕打着打着仗，突然站起来朝敌人问，‘你能看见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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