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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这么晚了干什么——嗯？小强？你居然主动联系我了？……你干什么了？”
“我一不小心把房子烧了。”
“哦，没事，你闯祸还挺稀奇——啥？？？”
“呃。对不起，房子没了。现在我躺在医院里。不过没受什么大伤。”
“哦，哦……没受伤就好。房子——那你出院了住哪？还是你想买一套新的？”
“不。那个，我仔细考虑了一下，觉得果然还是应该去上个大学。”
“哦，行啊——什么？？？！！！”
“不过要是从大一开始上的话，我的年龄恐怕会有代沟。所以——”
“你，你是真的想上大学？”
“……这个世界我也是这副德䗼吗……”
“你说什么？”
“没事。我说的是，唔，是啊，我想通了。但是就像我刚才说的——”
“好好好，没问题，这事包在我身上了！你就等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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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XX年11月11日，光棍节。
一个时刻提醒着人们任何新兴自嘲式娱乐文化，都会很快被看不见的大手俘获，化为消费主义陷阱的美好节日。
早上11点，天气阴沉沉的，抬眼看不到丝毫阳光，只要有一阵风吹过，就足以让人感到刺骨的寒冷，冬天仿佛随时会到来，完全想象不到前不久还炎热得仿佛是夏天般的景象。
乔强穿着一身轻薄的运动服躺在河边的草地上，抬着手盯着手机，零星走过的路人都不由得纷纷侧目：“11分07秒，08，09，10。”
“咔嚓——”
乔强按下截屏快捷键，手机屏幕一白，右下角展现出缩略小图。
一片空白，难以联想到是聊天软件的界面里，摆着一排光标跟在后方的小字。
“黄：乔强先生！恭喜出院！”
他面部肌肉恰到好处地扭曲在一起：“你特么！”
“黄：哎呀哎呀，你急了？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呀。”
乔强翻了个白眼，两手一摊，摆成大字型躺在草地里，手机则以有点灵异的姿态，继续漂浮在他脸上方：“啊啊啊，我要急死啦……开心了吗？”
“黄：真是的！乔强先生，你还在误会我吗？要不是我最后及时赶到，把你送进医院，以你当时的伤势，在能力解除之前就要失血过多死掉啦！”
“黄：也就是说，在死后能力解除，你会啪得一声摔成肉酱！死都不得安宁！现在不但留下全尸，甚至还活着！我要是你，肯定会对我感激涕零，恨不得以身相许了！哪像现在，竟然还恶言相向——你就没有哪怕一丁点感恩之心吗！”
“没有你们这群王八蛋，我根本就不会受伤吧！更别说死了！”
“黄：哈哈哈，倒也没错！”
“什么倒也没错啊，人渣！”乔强咬牙切齿，抬手把手机抓了下来，对着底端收音的部分嘶吼咆哮，“你们难道就没有一点羞愧，没有一点作为人类的同理心和同情心吗！”
“黄：当然有！”
“黄：我可是给你找了最好的医院。要不然你以为那么重的伤现在才一个半月不到，出来绑着绷带，就能自由活动了？”
“黄：你该不会从小到大没受过伤吧！哎呀，我知道你锦衣玉食，但也没想到会娇生惯养到这种程度唉。”
乔强的脸皮猛地跳了一下：“什么最好的医院……那根本就是黑医院吧！虽然说，正规医院我可能确实不会这么快出院……但正因为如此不是更可疑了吗！你们是不是顺便拿我做了什么人体实验之类丧尽天良的行为啊！”
“黄：怎么会。”
虽说乔强只是顺口一说，看到黄果断地否认，他还是不禁松了口气。
然而，还没等他再次说话，黄的下一句话便已经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黄：关于你的实验早就已经结束了。这次送你进医院只是做了些普通的检查，收集了一些补充资料而已。”
“……”
乔强一瞬间有种把自己身上的绷带全部撕开的冲动，但最后还是理䗼占据了上风。
他只是叹了口气，坐起身，按了按曾经千疮百孔的胸腹部：“说真的，我确实没想到自己能活下来……谢谢。”
“黄：不客气~”
“……所以，你们到底往里面塞了什么啊？我真的就是有点好奇！就算被你们变成一天要吃八十顿饭的改造人，我能活下来也多亏了你们，绝对不会生气的！告诉我好不好？”
“黄：不好~”
“求求你了嘛~”
“黄：不好嘛~”
“真的，真的，我保证，就稍微透露一点点就行了，求~求~你~了~~嘛~~~”
“黄：人家是真的，真的，不想告诉你了啦~~~~~”
“尼玛的。我都要被自己恶心到了。”
“黄：啊哈哈，是吗？我还能再陪你玩上一个小时呢。”
“黄：反正就算真的给你换了什么部件，比起现在直接告诉你，还是留待关键时刻，作为突然派上用场的伏笔更有戏剧䗼，节目效果更好，你说对不对？”
“嗯……”乔强轻轻敲了敲太阳穴，“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是真的没有塞什么东西？”
“黄：不，其实我们给你换了个钢铁心脏，你要是每天喝不够两升汽油就会断气——哎呀，不小心说出来了，哎嘿~！”
“……”
乔强意识到这个话题已经陷入泥沼，不会再有结果了。
稍作思考后，他直接跳到了下一个问题：“说起来，之前我一直都没问过。你们的说辞是什么’入学考试’吧？所以，现在我应该是通过了考试。也就是，我已经是你们那个什么，呃，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学生了吧？不去上课没关系吗？”
“黄：哦，这个事是这样的。上个月你不是收到密大的邀请函了吗？那个东西是长期有效的，不过要入学的话，一些必要的手续文件还是需要你本人签署。之前你不是躺在黑医院的病床上吗？那时候拿什么来让你签字画押，都会你留下不好的印象吧。所以才一直拖到现在。”
“直接就承认是黑医院了啊喂！”对着手机大喊大叫现在也不是那么罕见的景象，所以乔强并没有引起后面走过的那对情侣的注意，“……照这么说，如果我不去签会怎么样？”
“黄：哎呀，那我们这边会很头疼的。你还记得联络人白吗？”
随风飘荡的黑发白袍，仿佛水墨画人物般的剪影，再一次浮现在乔强脑海。
“啊，记得。她怎么了？”
“黄：她为了给你争取这个入学资格，可是付出了你难以想象的努力，你难道想辜负她吗？”
“……”乔强一愣，随后猛地摇了摇头，“哈？你在说什么鬼话？我跟她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她把我送去搞这种死亡概率无限逼近百分之一百的死亡游戏，我还得感谢她不成？”
“黄：啊哈哈，如果像你说的一样，那确实不值得感谢啦。不过不是那样的，为你争取到参加考试资格的不是她，她所做的，是努力让考试的结果，也就是你忽然具有了入学资格的事实能够顺利施行下去。这很重要，相信我，这件事远比你听起来、想象得更重要，也更加严重。”
他在黑医院里醒来的时候，自己扔在别的医院里的手机正静静地躺在床头柜上。那之后黄不再像考试时那样，不至于啥事没有也要骚扰他，但依然仿佛二十四小时在线一般随叫随到——
要知道，一天到晚只能躺在病床上的乔强，也没什么别的事好干。
在过去这一个多月的交流中，乔强对黄加深了不少理解。这种了解令他相信，从黄嘴里一本正经地吐出这种话很不正常。
所以他沉默了足足二十多秒，然后才意识到，好像真没有反转了。
“等一下，你是认真的？”
“黄：我当然是认真的。”
“黄：我从来都是很认真的呀！我觉得你对我真的存在很深的误解，这不好，这很不好！”
乔强张开左手，用力挤了挤太阳穴，无视了对方的胡搅蛮缠的废话：“所以，你是想要告诉我，我被迫安排进的这场’入学考试’，结果明明我通过了，还需要别人去，呃，’努力’，才能让我入学？”
“黄：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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