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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明月韶(八贤王) > 第31章 第十三章荼蘼(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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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让你来的?”

    女人的眼眸冷若冰霜。而此刻她的身后,一位抱着古琴的侍女亦一脸警惕地走了出来。

    “我…”

    女人守株待兔的突然出现,让若颜害怕地退却了数步,她惶恐地看去眼前人,余光却发现了那一旁侍女的裙上系着一只十分眼熟的荷包。

    荷包上汴绣的荔枝图腾在幽暗的火光下泛着淡红色光泽,女孩的脑海中顿然浮现出了妙元大婚那一日,那个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侍女,亦回想起了中元那夜,也是眼前这侍女,将一封信交到了周子沛的手中……

    她回想起了那日侍女对男人说的话,一阵凉意划过心头,不禁神色惶恐起来…

    “娘娘…”

    她在心中百般思虑着,又想起了王卿合与自己说过关于家中的话…

    “您…”

    “您难道是…”

    女孩紧蹙眉头,壮上胆,迎上了女人质疑的目光。

    见女孩似乎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女人清冷的眼眸中透过了丝丝凉薄笑意。

    “不错…”

    她傲然开了口。

    “我与你一样,是这王府里的“侧妃”。”

    她的话语极尽了讽刺。

    见自己的猜测得到了验证,女孩转念又不解起了女人为何会又能猜到自己的身份。

    “为何,为何您知道我?”

    若颜不解地追问了起来。

    女孩的单纯发问让女人无奈地笑了起来。

    “为何?”

    她低垂下目光,又迈开脚步,轻轻往院中走去。

    “上次你落下的烛台,底座上刻着凤纹。”

    “此规制之物,除了王妃,在这王府中,也只你可以用了。”

    女人细致的洞察让女孩为自己的冒失又羞愧难安了起来。若颜微红了脸,又无意识地跟上了女人的脚步。

    “方才,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未回答我。”

    女人丝丝凌厉的目光又侧了过来。

    女人微微强势的气场让女孩紧张地攥起了手。

    “我…”

    她垂下了无奈的目光。

    “我…没有…”

    “没有人让我来。”

    “是我自己,我自己每每入夜,听着您的琴声,觉得这琴声甚是幽婉好听…”

    “所以…”

    “所以不自觉就…”

    女孩惴惴不安地解释了起来。

    一丝笑意划过女人的嘴角,那神情方释然了些许。

    …

    “你跟我来。”

    女孩诚恳的回答让她的话语渐而温和起来。

    ……

    待主仆三人走进了院中的里屋,侍女将琴放置去窗台边,转身又将桌上的烛灯点燃了。

    “您与我同为侧妃,为何您…您这里只有一位侍女?”

    若颜环顾四周,方觉得这屋中的陈设与王府其他的地方相比,甚是简朴了许多。

    “她叫明舟,是我从相府带来的侍女。”

    女人含笑着言简意赅地向女孩介绍了起来。

    “王爷不待见我。”

    “我也喜清静…”

    “所以便从苍南斋搬来了这若竹院…”

    “这里本是宁侧妃的别院,她独爱这苍竹,便令人在这府中开辟了一块清净之地……”

    “院中原是下人的居所……”

    “娘娘去世后,下人被遣散,这里也就荒废了……”

    “然后,我便搬进来了……”

    女人替女孩沏着茶,含笑幽幽地道明了一切。

    “这屋子虽简陋…但住起来…”

    “倒是舒心。”

    她意味深长地看着被侍女招呼着坐下的女孩,将手中沏上了茶的茶杯递给了她。

    女孩接过了茶杯,却看见了女人手腕上戴着的佛珠和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女孩咽了一口凉气,慌乱地收起了目光…

    手中晃荡的茶水倒映在她微恐的眼眸里,她想起了漓画与自己坦诚的往事,想起那个男人曾经与她说过的话,不觉犹豫了起来。

    正当她一脸踌躇之时,女人似有看穿了她的防备,接而走近自己身前,伸过手,一手握过了自己执杯的手腕。

    晃出的茶水打湿了衣袖,若颜惊恐地抬起了头,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女人的另一只手已从自己的手中轻轻取走了盛茶的杯子…

    女孩惶恐不解地看向女人,只见那只手松开了自己,她一手捏着茶杯,一边含笑看着自己,接而仰头举杯将茶一饮而尽…

    她将那空杯明晃晃地展示在自己的眼前,放下了玉臂,目光中却泛着迷离…

    若颜知道了自己的心思被这敏锐的目光识破,不禁羞愧地红了脸。

    女人微笑着看着女孩,放下杯子,又沏上了第二杯茶。

    这次若颜接过了茶杯,隐隐不安地饮了一口。瞬间,茶水的清香沁透了喉间…

    “看来…”

    “有人和你说了我的事情?”

    女人自己亦喝上了茶,在女孩的一旁坐了下来。言语中尽是试探。

    若颜惶恐地摇了摇头,对于自己不确定的事情,她急忙否定了起来。

    “如此便好。”

    女人安心地笑了笑。

    “不过,我也知道,这府里…”

    “关于我的事情,所有人都避之不及。”

    她喝着手中茶,却徜徉着苦笑。

    “我不否认他们所说的话,不过,妹妹可要谨记…”

    “这世上,能轻易下判断的事情…”

    “往往都另有真相。”

    女人暧昧不明的话语让女孩不知所措了起来。她抬起了清澈的目光,看向了女人明艳挑翘的眼眸。

    “所以,我不明白,您与王爷之间…究竟…”

    一时间她将心中的在意问出了口。只是话出一半,她又丝丝后悔了起来。

    女孩的单纯可爱让那深邃的瞳眸笑成了一双弯月,女人打量着若颜,笑意中却透过了丝丝悲凉。

    “他…”

    “应该很喜欢你吧?”

    少女娇羞莹润的面庞,随意敞开着的凝脂如玉的脖颈映入了女人的眼中,她不禁感慨地反问了起来。

    若颜心头隐隐一颤,瞬间为自己这越界的疑问坐立不安了起来。女人的目光过于锐利,让她羞愧地拉了拉肩头的寝衣衣领…

    “我…我与他…”

    女孩不知女人心中作何感想,此刻谨慎地吞吞吐吐了起来。

    女人看着若颜羞涩的模样,又坦然含笑起来。

    “你放心,我对他并无你那般的感情。”

    “你们感情若好,我…”

    “反倒能松一口气…”

    她大方地坦诚了起来。

    “既然…既然您对王爷并无…”

    “那当初,又为何…?”

    女孩的不解更甚了些许。

    一丝讽刺笑意划过嘴边,女人不屑地叹了口气。

    “我为相府长女…”

    “在我…”

    “还是孩子的时候…这亲事,便被定下来了。”

    “只不过…”

    “那时……这婚仪的对象…”

    “并不是他。”

    她与她打开了心中的过往,眼中亦有惘然。

    “那时,前皇后郭氏过世…”

    “朝中大臣看中我的出身,不顾当时的我尚且年幼,将我力荐为继后的人选。”

    “只是…”

    “当年圣上独宠刘修仪,即便群臣一致反对,他还是孤注一掷地立了刘氏为后。”

    …

    “那次…我算是逃过一劫…”

    “而父亲…”

    “却闷闷不乐起来。”

    她目光的深邃处,已是将一切人生苦痛之事看得释然。

    “因为对家门来说,我们已失去了独掌权力、独揽朝堂的最好机会。”

    ……

    “后来父亲受先皇遗诏,保住了八王爷的䗼命。”

    “更是一路力挺并辅佐王爷,直至王爷与皇上冰释前嫌,得到圣上三番恳请和重用。”

    “后来,我才知道,父亲所做的这一切,不仅因为那道遗诏,一切…更是以我的婚姻为前提,与王爷早有了约定。”

    “他勤政爱民,得到百姓爱戴,更是在朝中得到百官拥护,一时间权倾天下…”

    …

    一瞬间的沉默中,她又似有感叹起人生的沉浮无常。

    “父亲觉得时机已成熟,便按照约定将我送入了王府……”

    “本来,这王妃之位,应为王家掌中之物。”

    “只是赵蓉烟是开国功臣之女,为圣上义妹,又是秦太妃亲选的王妃。”

    “圣上对父亲甚有提防,加上王爷对太妃心怀愧疚。”

    “所以这废妃之事,父亲还未直接开口,便遭到了圣上与王爷的婉拒。”

    女人的娓娓道来,仿佛层层剥开了笼罩在那个男人身上的迷雾。只是她话语有所保留,女孩听在耳里,心中却依旧留有许多疑团。

    “即便如此,您这般家世入府…”

    “如今却为何…?”

    女孩不知道如何委婉问下去,想起了王卿合与漓画的那些话,她只好奇她到底犯了什么罪过,能让他将她孤立在了这荒凉的角落。

    只是这一次的好奇质疑,没有得到女人的任何正面回应。她轻轻站起身,走去了开敞的窗前…

    “听闻…”

    “妹妹精通乐理。”

    她转过头浅笑了起来。

    若颜睁大了双眼,疑惑不安地点了点头。

    “既然…今晚…”

    “我们同为难眠人。”

    “可愿意与我…”

    “切磋一二?”

    她的邀请让女孩甚感意外,亦不知所措了起来。

    见她犹豫,女人又追言道:

    “高山流水琴三弄,伯牙绝弦人尽知…”

    “你瞧我那古琴,久不见知音,音色都涩了些许。”

    女人的笑眸倒影在女孩圆润的杏瞳中,她的端庄优雅中透出了丝丝摄人心魂的大气妩媚,如此矛盾的气质在一个人的身上竟如此浑然天成,使得女孩被这气魄深深吸引着,竟难以自拔了起来。

    ……

    在这女人的引领下,若颜走出了房门,就着月色踏进了若竹院郁郁葱葱的院中…

    她在女人的身边坐下,侍女已将一双七弦移置在了两人的面前。女人指尖抚上琴弦的一瞬间,却发现身边的女孩的目光正入神地看着自己。

    “这琴,你可是不习惯?”

    她含笑不解道。

    若颜回过神来,慌忙摇了摇头。

    “我擅琵琶,所以七弦也应当可弹。”

    “只是…”

    “我方才与您说了许久的话,却…”

    “只知您是卿合公子的长姐……”

    “您的名字…”

    “我还不知道。”

    若颜不安含笑道。

    女孩的疑虑让女人坦然笑叹了起来。她将指腹抚上琴弦,拨出了幽沉音色。

    “庄晓山明,四时风雅。”

    “我双亲成婚之初,游历山河的那一年风景甚美。”

    “所以…”

    她含笑道。

    “你叫我庄雅便是。”

    …

    “妹妹呢?”

    她抬起了温和的面庞。

    “若为汝。”

    “颜为和颜悦色,亦有富贵之意。”

    “姐姐可以叫我若颜。”

    女孩纯真的笑容徜徉在习习凉风中,女人只觉得这温暖似曾相识,仿佛触动到了心底深处仅存的一丝美好。

    她停下了指尖的动作,轻垂下了眼眸。

    “我想你应该有所耳闻了,我家中……除了弟弟卿合,还有两个妹妹。”

    “她们如今…”

    “应与你差不多年纪。”

    女人抬起目光,只觉得眼前人与那日宫中宴会长叙甚久的妹妹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只是那日那至亲之人留给自己留下的伤害让她此刻甚觉,世间万物皆是如此冷酷无情。她似有看破红尘,若有感伤地凝望向了女孩,已是眼眶湿润。

    “姐姐…可是想家了?”

    女孩不解女人心中苦痛,只是竭力安慰她道。

    庄雅摇了摇头,又垂下了柔媚含笑的脸庞。

    “我们不说这些了。”

    “你方调调音色,若弹得上手,就开始吧。”

    她收起了心中的痛楚,又详装若无其事道。

    若颜隐隐不安地看着这眼含悲悯的女人,心中很是不忍,但此刻却无法再刨根问底下去。她轻点了点头,垂下眼眸,将手抚上了琴弦…

    …

    古琴声双双并出,交缠缭绕去了竹林上广袤无际的夜空中,一轮明月笼罩着这院中之景,又将这旷远连绵的天籁乘风送去了远方……

    …

    夜深人静处,暖音阁的溪水边,草地一角,悠扬的古琴声交错着徜徉入耳,瀑布般的深栗色长发半披去腰际,穿着月白色长裙的女孩坐在临月的水边,她停下了唇边长笛的吹奏,英挺的眉下,熠熠明亮的目光仰望去了星空,鼻尖挺翘在夜色里,已是感觉到了初秋的丝丝寒意…

    …

    这几日的扬州城中,荼蘼宿在亲王的房中已过了数日,只是男人谨慎地与自己保持着礼数,亦无一丝越轨之举。她此刻倒也觉得,放下所有戒备,与他促膝谈笑,听他轻松地讲起古今轶事,倒更是一件舒心惬意的事情。

    只是这美好的时光甚为短暂,转眼间,已到了这个男人返程的日子……

    …

    启程的路上,车马队伍在颠簸中缓缓前行着,不过一日有余,这行浩荡人马已行至了人烟稀少的林间路上…

    此刻跟在队伍最后面的女人换下了一身锦缎长裙,时隔十余年再一次穿上了普通下人的粗布衣裳,她背着包袱,轻喘着气,额角亦沁出了汗水…

    路途的疲惫交织着心中的坚强信念,荼蘼的脑海中却浮现出了前日与公主跪别的一幕幕。

    “她对我与他的事情并未多加深究…”

    “大抵是以为我已得到了那个男人的恩宠了吧。”

    “他亦在公主的面前答应了带我回京……”

    此刻心中那长公主的满意神情让她彻底松了一口气,而男人答应将他安置于王府暖音阁的约定又让她甚是欣然。

    “入了王府,离那宫中也就一墙之隔了,听闻京中舞伎工于技艺,而他…对那些下人也甚好…”

    “我这忍耐了十几年…”

    “如今,可算是…”

    女人欣慰地想着,握紧了手中的包袱,又加紧了脚步。

    颠簸崎岖的山路中,远处马背上男人的身影若隐若现,而同行的马车速度亦是急促。女人虽善舞文弄墨、通熟歌乐,但毕竟与养在闺阁中的小姐一般,十指未沾阳春水,此刻她跟在这些下人的身后,一路未有停歇,一整日下来,已是界限。

    女人时有落下,时又坚持跟上队尾。几番周折后,一旁的下人们发觉女人脸色苍白憔悴,便好心地替她追上了那队中的马上侍从。

    “范大人。”

    府上的侍从与马上的男人一礼。

    “那公主府的荼蘼姑娘…”

    “她…”

    侍从道着又欲言又止…

    范鄂顺着这下人的目光回过头去,看见了此刻面色憔悴的女人身影……

    “那姑娘……像是养在府里的人,该从未长途跋涉过。”

    “我们要不要与王爷…”

    身边下人的善意提醒让范鄂暂且思虑了片刻……

    ……

    当他策马跟去了队伍的最前端,行至了元俨的身后…

    “何事?”

    马上的男人见自己的侍从策马而来,淡然回眸道。

    范鄂不知这女人与眼前男人的关系,亦不知这般带她回去,男人究竟作何打算。他犹豫了片刻,又矛盾地叹了口气……

    “王爷,公主府出来的那位姑娘…”

    “这一路跟着我们。”

    “她…”

    男人的犹豫让元俨一脸不解地回过了头。

    “王爷,我们可要暂作休整?”

    侍从小心地请示了起来。

    女子在最尾后步履维艰的样子映入了男人的回眸里,那淡漠的脸上划过了丝丝诧异。他一心赶路,倒未顾及到这些事情。而女人沉默不语的隐忍让他心中泛上了些许无奈的怜悯。

    那回眸转去了范鄂的身上,又淡淡道:

    “让她上本王的马车。”

    “这……”

    男人的决断让侍从微觉不安了起来……

    “无妨。”

    男人转过头,又看去了前方。

    “若因她耽搁了行程。”

    “本王…可无法与圣上交代。”

    说罢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又缓缓策马去了队伍的前方。

    ……

    王府里,自那夜若颜悄悄去若竹院结识了那位美丽的侧妃之后,她更是难以自抑地喜欢上了这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女人,在这偌大的王府里,她更是成为了唯一可与自己吟诗作对,切磋乐理的人,经过了数日的倾诉,两人一见如故,已宛若知己。

    在男人离府的这数月,女孩白日便与漓画学习府中事务,苦读荣文院中的古今典籍。而夜中却时常去与故人处赴约,若竹院中琴瑟和鸣,更时有闻不绝于耳的欢声笑语……

    这一夜已入寒露,冰冷月色卷起瑟瑟凉风,吹散了涟珠院的一地落英。女孩与往常一样,待春蛮退去了屋外,便披上外衣,提上烛灯,就着一片夜色,缓缓往若竹院走去…

    这日挂在夜幕中的圆月甚是明亮,女人更在院中备下了美酒,待若颜在侍女的引领下姗姗而来,她从座位上站起身,含笑迎了上去……

    若颜将外衣递给了一旁的明舟,一边迎上女人的笑容,一边抚上她的手,与她在桌边坐了下来。

    “王爷这些天,就要回来了……”

    若颜依依不舍道。

    “往后…我大约不能如此频繁过来了。”

    女孩的担忧让庄雅坦然地笑了起来。

    “我倒无妨…”

    “与妹妹这数月相处,大约是我入了这王府六年以来…最开心的日子了。”

    她的笑容透过了丝丝悲凉。

    “今日,我特地备下了美酒,想与妹妹共饮。”

    她一边凝视着若颜,一边含笑置起了酒杯。

    “我与庄雅姐姐您相识数月,从未见过姐姐饮酒。”

    “今天,这是…”

    见女孩面露不解,女人又无奈地笑了起来。

    “难道妹妹,没有喝过酒?”

    她未正面回答女孩的疑惑,一边含笑说着一边已将女孩的杯中给斟满了。

    见若颜微红了脸,女人觉得这单纯的模样甚是可爱。她举起酒杯,盯着她醉笑了片刻,接而一饮而尽道:

    “这凡间事,怎叫人如此难以割舍?”

    她不明所以地喃喃自语着,又将酒斟满了杯…

    “姐姐心中……若有苦衷,为何不与王爷言明呢?”

    与她在一起的时光甚是欢乐,但她也自始自终未与自己彻底打开心房,单纯的女孩甚是难解这女人的难处。

    庄雅苦笑不语,又向若颜透去了三分柔媚之色。

    “从小到大…”

    “我敬他如兄长,而父亲却执意将我嫁给了他。”

    “我如今被这所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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