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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扶着南无忧从马车上下来。抬头望着空荡荡的南府大门口。
眉头一蹙：“今天是王妃娘娘回门之日，南府为何没人迎接，难道他们是忘记了？”
南无忧轻哼一声：“不是忘记，而是根本就不在乎。白芷，让随从拿上东西，你去敲门。”
白芷快步来到两扇黑漆大门前，抬手敲响上方的铁环。
隔了好一会儿。
左侧的大门开了一条小缝，从里头走出来一个小厮，一脸不耐烦地上下打量敲门之人，见是一位丫鬟打扮的女子，当即语气不悦：“干什么的？”
白芷丝毫不生气，欠了欠身：“我是肃王府的奴婢，按照规矩，今日陪王妃娘娘回门。”
小厮愣了三秒，抬头看向站在台阶下方的六小姐。
就跟她冰冷的眼神对了视。
他便感觉自己跌入冰窖之中，冻得自己直打哆嗦。
“原来是肃王府的姑娘，小、小的刚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小的这就去禀告大奶奶，还请姑娘稍等片刻。”小厮作个辑，转身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奔向东院。
“大奶奶，大奶奶。”
张明慧昨天照顾南家大姑母，忙到凌晨才结束。
这会儿刚歇下，就听到外头大呼小叫的声音。
脸一下子就拉长了，转头吩咐贴身侍女：“云霞，告诉他们，我要歇息了，有什么事下午再说。”
“是。”
云霞行礼后，抬步走了出去。
看到院中来者是看大门的小路，顿时横眉竖眼呵斥道：“没眼见力的东西，大奶奶这才刚睡下，你便大声嚷嚷，不要脑袋了吗？”
小路吓得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云霞姑娘，是六小姐，她领着肃王府的丫头回门了。”
小路嗓门很大。
正好让里头的张明慧听个正着。
她猛地坐起来，一算日子。
是啊，按照规矩，今儿是回门的日子。
自己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
“云霞，快让前院把大门打开。”张明慧急得差点都把鞋子穿反了，南无忧是代替自己女儿嫁出去的，无论如何在当下这个节骨眼上，定要给足她面子。
南无忧等了一炷香的功夫。
就看见眼前两扇大门，缓缓打开了。
张明慧搭着云霞的手，正快步走出来，面上带着几分焦灼。
南无心中冷笑。
不用猜，大娘把自己回门的事给忘了。
“无忧。”
张明慧刚走到前头，白芷便一手横在她跟前，冷冷道：“奴婢白芷，见过南府大奶奶，大奶奶您不可直呼王妃娘娘其名。”
张明慧一愣。
笑容僵在面上，抬头望向双手环胸的南无忧，随即笑道：“我是无忧她大娘，她今日回门，那是回自己娘家，哪来那么多规矩。”
“王妃娘娘既然嫁了肃王，那便是名正言顺的肃王妃。”白芷淡漠的眼神对上张明慧干笑的脸庞，“您是南府大奶奶，不应该对规矩礼节门门清么？”
张明慧摸不透眼前这个白芷，在肃王府是什么身份。
以她全身行头来看，多数是个大丫鬟。
张明慧强行忍下心中的不快，冲着南无忧欠身行礼：“民妇见过肃王妃。”
白芷摇头：“大奶奶，肃王妃现在是皇亲国戚，你们南府又在朝堂为官，按照规矩，你们臣子见了皇室中人，必定是要下跪请安，不可草草了事。”
“你个丫头，不存心刁难人吗？”云霞听得气不过，抬头间始终没说一句话的南无忧，冷哼道，“再说了，六小姐都没说什么，你个丫头出什么风头？”
“奴婢是德妃娘娘的贴身侍女，王爷封王后，便被德妃娘娘派出来贴身照顾肃王，奴婢说的规矩，那都是按照宫里头来的，大奶奶若是不想请安，那便是不把肃王跟德妃娘娘放在眼里。”
南无忧低头。
得意地笑了。
有白芷这个输出在。
她完全不用开口。
“好，这礼是要行的。”张明慧往后退了一步，她倒要看看，南无忧敢不敢受得住自己的大礼。
“民妇参见肃王妃。”
结果直到自己跪下，头着地。
她还是没等来，南无忧喊停。
“免礼。”
一直等到张明慧将大礼行好，南无忧才上前，在张明慧站起来的时候扶了她一把：“大娘，我原本就是替嫁过去的，若是规矩做的不到位，传到宫中，必定会给南府带来影响，我也是为南府前途考虑，大娘不会怪我吧？”
好一个为“南府前途”考虑。
张明慧感觉被人隔空打了一记闷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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