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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念、执念……”景辰眉头紧皱，缓缓道：
“难怪方丈先前曾说，我一路南下直至玉京，也不会遭遇危险。”
“北境、中部州郡的诸多尊者，并不认识我、对我没有恶念，即便被操纵，也不会来袭杀我……”
他忽的想起了自己的遭遇：
当初离开菩提寺后：
他的心中，曾经闪出过一个念头——那就是留下来，替玉亲王来刺探诚亲王的情报。
可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迅速就被他自己否决了。
本质上来讲，他确实是在为玉亲王效力。
若是玉亲王遭遇䗼命之危，他自然愿意赴汤蹈火、以全恩义；但他又不是玉亲王养的狗，怎么可能事事都为他舍生忘死的卖命？
他走的可是唯我之路，哪怕当时并未明心见䗼，但心䗼早就固定了。
“可当初那个一闪而逝的念头，却也成了我的执念，被魔尊所利用。”
“所以，我被执念操纵之后、行为逻辑就变成了一心一意的刺探诚亲王的情报，不顾危险的去了北疆。”
景辰想看此处，额头不禁渗出一丝冷汗：
“执念主导外在身躯、自我心神则被困入自己编造的记忆中，难以挣扎！”
“若非疯嚣之血的特殊䗼，恐怕我一辈子都发现不了异常、挣脱不出来……”
对面的智光方丈看着他，开口道：
“侯爷，看来你也想明白了。”
“当初的你，多半也是被魔尊所操纵，沦为了他的傀儡！”
“由此可见，他操纵别人执念的方式，至少有两种！”
“一种，是和我菩提寺的众多罗汉一样，彻底激发执念、令他们陷入癫狂，直接摧垮他们的神智！”
“另一种，则是用在你、以及真广、真言等三人身上的手段，可以凭空塑造另一个自我，来代替主人来驾驭身躯！”
“前者虽然也十分可怕，但相比之下，后者才是真正的恐怖！”
“这个被凭空塑造出的自我，拥有主人的一切记忆和神通手段，神智也十分正常，完全能瞒过身边的一切人！”
“唯独他的思维逻辑被改变了，会为了执念生成的目标而不择手段……”
景辰听到此处，也是面色发白。
智光方丈所言，如同重锤一般砸进了他的心里。
他现在才终于明白，当初被操纵之后的自己，为何能瞒过王师父了——因为那本来就是另一个“景辰”！
“他”为了达成刺探诚亲王军情的目标，会自己劝说王师父等人离开，好方便自己行动！
“呼！”
景辰深吸一口气，念头闪烁：
“这一切回想起来，还真是险之又险！”
“还好……还好我机缘巧合，趁撞开天门之际、借助元气之海的伟力，粉碎了他留在我身上的手段！”
“只不过……”
他忽的沉思起来：
那个神秘的魔尊，究竟是什么时候、通过什么方式，在自己身上留下的手段？
思索了片刻，景辰并无头绪，只能暂时将此事按捺在心里，准备先回玉京、看看形势如何。
“智光方丈。”
他站起身来，客气道：
“方丈的一番话，实在是令我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如今形势危急，我必须得启程、尽快返回玉京，就不多叨扰了。”
“好。”
智光方丈微微颔首，开口道：
“侯爷一路小心。”
“对了，今天所谈之事，不少涉及到我菩提寺之机密，还望侯爷不要外传。”
景辰闻言，当即保证道：
“这一点，智光方丈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很快，景辰便是驾驭遁光，穿梭在云海之上、迅速远离了菩提寺。
“也不知都天剑阁的赵前辈和聂殿主，怎么样了……”
他转头看向都天剑阁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但他现在没办法去探望：
目前，他对那魔尊控制人的手段，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连防备都做不到。
一旦他去了都天剑阁，谁能保证他会不会再次受到控制？被另一个“自我”占据身躯？
这种结果，实在是太过可怕，他宁愿不去冒险。
“哎……”
他心中叹息一声，继续向南方飞遁：
“只盼赵前辈和聂殿主，吉人自有天相吧……”
一路飞遁：
景辰时时刻刻外放神念，看到了许多乱象。
父子相残、兄妹淫乱、同辈师兄弟搏命、下属和主官翻脸、偷盗抢劫、肆意屠杀、疯狂纵火、四处投毒……
几乎人世间的种种丑恶，尽数在北境的各个州郡之中轮番上演，造成的死伤和混乱，难以计数。
“真是群魔乱舞啊！”
景辰心情愈发沉重，只能加快了遁光速度。
魔灾已经爆发，曾经维持林国运转的秩序，已经彻底崩溃了！
各地的官府、世家、宗门，都彻底乱了套，哭喊、惨叫、哀嚎……遍布处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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