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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别说了!”景辰眼眶泛红,坚决的摇了摇头:
“您让我别买药,我办不到。”
“您放心,等我的手艺更好一些,就能将皮子卖给大店铺,价钱也能更高。”
“小果子的束脩、小雨的嫁妆……这些,我都会想办法的。”
说着,他端起药碗,凑上前:
“您快把药趁热喝了吧。”
病榻上的妇人,清泪长流,缓缓摇头、没有去接药碗。
景辰沉默着,就这么端着药碗、坐在床榻边上,一动也不动。
僵持了半响后:
母亲沉重的叹息,终究颤颤巍巍的接过了药碗,声音沙哑低落:
“苦了你了啊……”
她端起药碗,三两下便喝完了汤药。
景辰见状,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连忙接过药碗:
“娘,您先歇息,等会就吃饭了。”
“嗯。”
母亲应了一声,重新躺回了床榻上。
片刻后:
“开饭喽!”
景雨招呼了一声,从灶房内将几个碟子端上了小木桌。
一盘老豆腐、一盘炒野菜,还有一碟咸菜干,就是景辰一家人的晚饭。
“你们先吃……”
景辰盛了一碗稀粥,夹了几筷子菜,端到里屋喂病榻上的母亲吃下。
等伺候完了母亲,他才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坐在小木桌前,开始吃饭。
“……对了。”
景辰夹了一筷子野菜,看向景果,板起脸:
“方才的事,还没找你算账呢。”
“饭桌上就不训你了,但以后不许再偷别人东西,知道吗?”
景果乖巧的连连点头。
“那就好。”
景辰喝了一口粥,又询问道:
“你的书读的怎么样了?”
景果抬起头,略显得意的道:
“《三字经》早就背完了,张先生开始教我们《千字文》了。”
“私塾里面,我可是学的最快的一个。”
“很好!”
景辰欣慰的点点头,道:
“你能读书识字,将来就能给人做账房先生、掌柜的,能挣不少钱。”
“你的前途比我大,一定要好好珍惜。”
听到他的话,景果嘿嘿傻笑着,像是一只骄傲的小孔雀一样,洋洋得意。
一家人吃完了饭,景果就一溜烟的跑出去玩,景雨去洗锅刷碗、给母亲擦拭身子,景辰则来到院子中,继续干皮匠活。
等太阳落山后:
穷人家点不起油灯,景雨和景果,早早的就进了屋子歇息。
景辰则借着月光,奋力的洗刷、鞣制皮子,放在木架上阴干,一直忙活到深夜,才进了屋、沉沉睡去。
…………
第二天,清晨。
景辰一家都起得很早,景雨开始烧火做饭,景辰则去给母亲热药。
等服侍完母亲、用过简单的早饭后,景果便带着两个馒头、一点咸菜干,蹦蹦跳跳的跑去上私塾了。
“呼……”
景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将已经鞣制、晾晒完成的十几张皮子,捆在一起、背在身上。
“小雨,我出门了。”
景辰招呼了一声,便背着皮子、怀里揣着两个干馒头,走出了院门。
穿过巷口,和几个街坊邻居打过招呼,景辰便背着皮子、一路来到了坊市之中,熟练的支起了地摊。
“瞧一瞧看一看咧,上好的皮子……”
他蹲坐在摊子后面,冲着来往过路的人群吆喝着。
县城不大,但也有数万人口,不少人都需要皮子缝制衣物、毯子,因此不愁卖不出去。
只是他毕竟年轻,手艺和县城中的几个老师傅不能比,他鞣制出来的皮子大店铺是不收的,只能自己支摊卖。
包括县城外,那些山民、猎户打来的兽皮,也会优先卖给店铺或者几个常年合作的老师傅,他每次收购都要费一番力。
“小兄弟,这张皮子怎么卖?”
很快,便有一位穿着长衫的人,过来询问价钱。
景辰见来了客人,顿时精神一振,连忙道:
“这张皮子两百文,足有两尺长,边上的这张要小一点,不过只要一百八十文……”
讨价还价一番后,穿着长衫的客人,以一百五十文的价钱,买走了一块皮子。
景辰收了钱,心情好了不少,继续等着下一位客人光顾。
一上午过去。
景辰总共卖出了四张皮子,收获还算不错。
不过扣掉购置兽皮的支出、以及浸泡、鞣制皮子的原料耗费,盈余就没那么大了,只能说赚个辛苦钱。
临近中午,景辰啃了两个干馒头,喝了点凉水,草草的填了肚子,继续摆摊。
“景小哥!景小哥……”
忽然间,景辰听到一声熟悉的焦躁喊声,下意识的转头一看。
“张大哥?”
他站起身来,看着匆匆奔来的青年,连忙问道:
“怎么了?是不是小果子又闯什么祸了?”
面前这位青年,正是景果上的私塾中那位张先生的儿子,和景辰也算熟识,知道他常在这一条街上摆摊。
因此见到他,景辰第一反应,就是景果又在私塾中闯祸了。
“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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