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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姐！！你在家吗！！？”急匆匆的敲门声。
黎芫听刚睡过去，就被这敲门声给吵醒了。
好烦。
她试图用盖被子来阻隔，奈何敌方战力过于凶猛，我军抵抗不住。
“姐！？”
……
“我姐该不会出事了吧？！”
得到黎芫听花粉过敏的消息，黎行谭哪里还顾得上搬砖。
砖头一丢就要跑。
只是他在的郊区不方便打车，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车。
黎行谭风风火火赶了回来，给他姐打电话也没接，他就慌了。
“行谭？”
徐耀还在楼下做着那些让人看着就痛苦的五三，那看似听话好学生的模样……要不是更担心他姐，他肯定要开口怼过去一番。
“我姐呢？！”
一回来不等徐耀说什么，黎行谭就着急的抓着他问。
“房间里，听听姐说要换洗一身。”
徐耀在之前也是经管家指路去换洗了一身，毕竟刚刚那身上沾上了花粉。
“你什么情况？给我姐送花送成了花粉过敏？严重不？擦药没？怎么还洗澡？”
黎行谭那张小嘴叭啦着不停。
要不真是好兄弟，徐耀真想拿五三堵住他的嘴。
“不知道，听听姐一直没下来，可能是吃了药睡着了。”
徐耀想着的是听听姐过敏的时候身上并没有出现什么红点，所以可能是另一类过敏情况，所以就在楼下等着。
为了给自己树立好学生人设，他自然是要好好学习起来，然后等人下来。
谁知道题做着做着，他也上头，就给忘了时间。
要不是黎行谭回来，他可能也没注意到时间的流逝。
“这都过去三四个小时了！我打她电话都没打通！”
黎行谭想着黎芫听那病弱的身体，心里就更慌了……生怕她在房里晕过去都没有人知道。
实在是担心，然后就开始如同一只二哈一样疯狂敲打着她的房门。
救命——
那声音没有一点节奏就算了，还巨响。
黎芫听能感觉到从时间长廊回来后，她的灵魂有在一点点的被修複，所以她才需要用睡眠来补足精神力。
这会儿她困也是真困。
但偏偏耳边那震耳欲聋的敲门声还在继续。
“不行！我要强开！”
就在这句话落下的时候，卧室门被打开了。
黎行谭刚想说点什么，抬眼就对上那双过于淡漠的眼神，甚至连她周身的气息似乎也变得黑暗许多。饶是有些单细胞的黎行谭也能明确感受到这道气息主人的不悦。
黎芫听听到对方说是强开门的时候就知道再不回应，可能就真的要被撬门了。
拖着沉重的身体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连带着精神也有些压不住的低沉，可偏偏造成她现在这种状态的黎行谭还非常不自知。
黎芫听扫了他一眼，余光瞥见了这小子后退半步的脚步，嗤了一声：看来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虽然知道这小子是出于好心，但对于黎芫听而言此刻最重要的就是把人打发走，不然她若是真压不住自己负情绪的后果……可能是非常糟糕的。
“姐……”
黎行谭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姐，你没事吧？”
其实有一大堆的问题，但此刻就着黎芫听的状态，他又问不出来。
“嗯？”
黎芫听为数不多的理智在告诉她，眼前这个是她那个便宜弟弟，他是在关心自己，所以不能动手。但另一层面的负面情绪又在告诉她，这个便宜弟弟在之前是有多么讨厌她、张狂出口、站在她的对立面支持阮夏。所以他现在不过是在弥补过去的错误而已，没有什么不能动手的。
“你别忘了他之前是怎么羞辱你的，在医院，口口声声说你比不上阮夏，甚至直接说黎家不欢迎你。”
“可他现在已经改变了！以前那个他也只是被剧情困住的一个人。”
“改变了又怎么样？就能这么抹去那些存在的过去吗？你瞧，明明之前他那么讨厌你，现在却又故意吵醒你。”
“他不是故意的！他现在是真的关心自己，而且他到底是父母的孩子，就算是个便宜弟弟，那也是自己的弟弟。更何况原来的那个孤魂野鬼对他也不好。”
“弟弟？可是你被困住的时候这个弟弟在哪？一次次惨死的时候这个世界的人有谁知道站在你身边？没有～你一直都是一个人，所以这些人都该死！”
“不是的！不是一个人！”
“不是改变就能抹除过去的，存在过的伤害一直都在。而且这个黎行谭真的好吗？这样的弟弟不是一直都在麻烦你吗？真的几句关心就能把你收买了吗？”
“……”
“你瞧，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你的笑话。没有人例外！所以都毁掉吧……”
“闭、嘴！”
脑袋里出现的两个正反的声音快要炸掉了。
这一刻，黎芫听清楚感觉到自己也是个疯子。
那引她入黑暗世界的声音也是她自己，只是是另一个疯了的她。
她憎恶整个世界，憎恨为什么系统会偏偏选到她，憎恶这一切的开端都是因为系统——
可是真的没有人在吗？
黎芫听不由放空了心神，大脑里那个声音还在一步步引诱着她坠入黑暗的中心，试图让她毁掉整个世界。
她有足够的智商，也有足够的破坏力。
甚至她可以肆无忌惮，只是……毁掉这个世界，为自己複仇吧。
“明明你根本就不在乎这个世界的任何人，这些不过是过往云烟……瞧，你被占据身体的时候有谁发现了？连世界都站在系统一边，帮助它抹除更多的痕迹……所以你为什么还要留恋这个令你厌恶的世界呢？”
“毁掉吧，毁掉吧——”
黎芫听此刻的状态非常糟糕。
灵魂的修补会让她很容易陷入到精神狂躁当中，更多的黑暗从心底勾起，脑海里的另一道声音一直在引导着她试图让她毁掉自己、毁掉这个世界。
黎芫听嘴角的笑容不自觉绽放，她似乎已经想到了世界末日的到来……所有人都为她一起陪葬。
捂着脑袋低着头的她并没有被人看到她此刻过于冰冷又疯狂阴鸷的眼神，眼底的诡异说明她此刻的精神状态非常糟糕。
“姐？你怎么了？”
黎行谭看到黎芫听不说话捂着头就慌了，“你这是头疼吗？我立刻喊医生来！”
单细胞的黎行谭也能明确感觉到今天他姐整个人的气场都非常不一样。之前是清冽、与人有些疏离，但此刻却是从内到外全方位散发着一股戾气，冷得刺骨，让他不自觉的抖了抖身体、心中露怯。可他还是更担心黎芫听此刻的身体，似乎也很不好。
“瞧，又是这种莫须有的关心～你需要吗？其实并不需要。”
黎行谭一说话，黎芫听脑袋里的另一个声音再次响起，“所以赶紧都毁掉吧。”
“闭、嘴！”
黎芫听仅剩的理智让她还能继续抵抗这一道声音，只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就在这临门一脚……她怕自己抬头对上黎行谭那张脸会忍不住弄死他。
对于她而言，这个便宜弟弟现在再怎么关心她也只是便宜弟弟，无法给她造成太多的心理变化。只是现在内心的黑暗被引发了上来，稍稍一个不慎，就极有可能会让自己对他动手。
想到黎父黎母、她自然是不可能真的出手。
所以必须压制下来。
“……姐。”
黎行谭似乎也听出了他姐咬着后槽牙让自己闭嘴的声音，多少有些委屈不明，所以他姐这是怎么了？
“你不是一个人！别忘了还有阿砚！”
心底另一道安静许久的声音再次响起。
对，还有阿砚……
“阿砚……”
黎芫听不自觉念出了声，那一道疯狂的声音似乎也因为这一声“阿砚”安静了下来。
不论是黑暗还是光明，似乎他对于自己都很重要。
那道疯狂被暂时安静了下来。
再抬头的时候，额间的冷汗已经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精神上稍稍稳定了下来，她推开了黎行谭的手臂：“我没事。”
“姐？”
“我睡一觉，今天不用叫我了。”
黎芫听抬着有些无力的手按压了太阳穴的位置，感觉自己脑袋里在之前刺痛得有些厉害了。可能就算补眠，也不确定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主要是，这来势汹汹的阴暗又疯狂的一面是她之前也不曾想到的。
黎行谭还想说点什么，最后也只能无力点头应下。
他能感觉到这一刻姐对自己的疏离……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虽然说之前也没有太过于亲近，只是今天感觉好像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
黎芫听忍不住把目光再次放到黎芫听身上，想要问她现在对自己的看法，可又说不出口。
只是最后一眼，他又从那双长而微卷的睫毛下看到了那双幽暗深邃的黑眸，不像是先前的冷冽，此刻眸子里更多的是邪魅肆意，十分张扬。
是错觉吗？
肯定是错觉，他姐怎么会露出那样的眼神呢。
黎行谭眨了眨眼，却又看到了黎芫听眸子里清冷无波的眸子，只听见一道关门声，自己再次被拒绝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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