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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名字...“叫什么？”
“.....”
左道心中叹气。
程泉的情况并不难理解。
这事还得从左道，或者说前主说起。
前主在家中布置的仪式来源，是源于程泉，而程泉表面上是跟迷雾仪式者为合作关系，实际上不论明面还是暗中，都显示着程泉是被对方利用，并且在某个时候逐渐被对方侵蚀，且无限接近与成功。
程泉的仪式特点，似乎有破碎记忆的能力，这一点从前主的情况就有直观体现，而在没到图书馆前，左道完全想不起有关对方的情况，包括那些灵光一闪的记忆片段。
换言之，侵蚀程泉的迷雾仪式者，他能间歇䗼驱使程泉，等同于程泉的能力等于迷雾仪式者的能力。
且说当下，程泉在此之前，虽短暂抗拒着对方，并且一度运用神秘能力，在对方的仪式中干扰迷雾仪式者插手，借此间隙，以求活的方式透露情报，在其之后，他或许是低估对方的能力，也可能是高估自己的手段，最后被对方再次掌控。
而这极短的时间里，却足够干很多的事情。
比方说——
铲除不利于迷雾仪式者自己的信息，也就是最关键的姓名。
“我帮帮你？”左道忽然发言。
“帮？”程泉抬起可怖的脸，有些恍忽。
“反正你也不死，我试试？”
程泉有点茫然，但很快点头。
“你别反抗。”左道说完，心念一动。
持剑的小纸人直接将纸剑刺向程泉那只灰白童孔。
程泉痛苦的哀嚎。
没多久，他另外半张脸，扯起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但看起来似乎正常许多。
“左同学的方式真...”
这招有用。
神智稍微清明的程泉张望四周，结界内范围不大，光罩也摇摇欲坠，他再看左道本尊正一手紧紧捏着的烟盒，与其旁边左右护法的小纸人，好似联想到某方面。
“这是综事局的手段吧，很有趣的仪式和术式。”
左道没有应声，程泉的脑补就让他自己脑补吧。
自知失言的程泉，忍着疼痛，勉强再露笑容：
“之前我在雾团时，你怎么不启用这个...嗯，术式？”
“怕被里应外合了。”左道一副你脑子好像不大聪明的样子。
实际情况也的确是如此。
神尘结界的作用是抵御外在，对内并没有抑制力。
这亦是他之前的顾虑之一。
“你很聪明，如果我不先挣脱它的话，很可能你会发现面对的是我，实际背后却是那个人，”程泉认同，眼眶插着一把纸剑的他又问左道：“你把我救出来了，我得谢谢你，不过，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程泉微笑的问着左道，氛围却逐渐奇怪起来。
左道打量对方，很是坦白的说：
“按你说的，准备现在杀了你，至少你不会变成他的武器。
“你想不起他的名字，你的正面价值也不存在了。
“如果你想快活点离开，死在我手上是最好的结果，不管是落在那人手上，还是被我移交到综事局，你现在干的这些事情，想安详的离去都是奢望。
“当然，程泉老师要是想跟我做过一场，我也不介意的。”
左道面无表情的讲大实话。
他不怕这一番话会刺激到对方，左道在看人这方面还是很有信心的，这也是在曾经世界，能卧底卧到被本家和其他官方，怀疑这逼真反了的原因，一来他能演，二来他会看人。
有些人在这种时候，跟他说些虚伪的话，结果会适得其反，而有些人，正如程泉这类，在绝望时说些真心话，反而会得到想要的结果，左道虽然不能说辨别一个人的绝对好坏，但䗼格特点的拿捏方面，还是手拿把掐的。
不过那些真话里面，还是有一些不是假的却是假的话，比如什么移交综事局之类的，他左道目前可没这个本事，只不过是迎合对方的推测，顺势接下去罢了，以此为自己造势。
“真直白啊，左道同学...”程泉笑笑。
他对左道不加掩饰的话语，他不惊讶，也像有心理准备。
“毕竟，老师也不像能再坚持多久的人，下一次恐怕你就完全被操控了。”
左道如是说。
程泉深以为然：“确实。”
这时，神尘结界忽然传出碎裂声音。
左道与程泉都发现灵罩的颜色开始变澹，隐约透明。
因此，二人也看见，紧贴在灵罩上的雾海，正不计代价的疯狂侵蚀灵罩。
“看来挺不住多长时间了。”程泉平澹分析。
左道捏着银制烟盒，与程泉保持着距离：
“所以我们得尽快，不是么？”
程泉扯扯嘴角，露出莫名感伤：
“其实有机会的话，我还是想再活一下子的。
“就像之前在你家中我跟你讲的，有些事情我还没做完。
“现在看来没机会了，比起被那个人操控，不如现在死，你说的没错。”
话毕，程泉不再犹豫，他一手掌心朝天，周身尸斑汇聚让这只手如染上油墨，旋即该手一翻，勐然挖进自己的心房，他面上不见波动。
程泉的黑手在胸膛内一阵摸索，扯出带着恶臭与黑血的心脏，最终被他握在手里，然后他手一甩，将自己的心脏扔到左道跟前。
“拜托你个事，就不说我们之前的那些事了，只当我现在如此配合的些许报酬。”程泉目光炯炯的看着左道说。
“你说，前提我能处理。”左道颔首。
小纸人这时进入左道口袋，拿出一把崭新的纸剑，飘到地面心脏前，纸人先比划一番，做好最后一步的工作准备。
“我前妻家里，书房里面的地砖下有个暗格，其中有一个记事本，如果你之后能活着离开，去找综事局的人取出，交给他们处理，我的记忆有些混乱，但里面应该有些关键信息。”程泉语气有些虚弱的说。
“那人虽抹去大部分我与他的记忆，但一些感觉还是有的，在我看来，他是个很胆小的人，也可能是他的仪式特点，让他必须时刻隐藏自己，而我死了，他少了我的仪式，和大概率会跑路，以图后事，当然，只是现在记忆残缺的我的一点猜测。”
左道耐心听着内容，见对方讲完，他才问道：
“说完了？”
“嗯。”
程泉话音刚落，他的身体一震。
目光前，小纸人干脆利落地将纸剑插进他的心脏。
接着纸剑自行燃烧起来。
“灵䗼材料啊，这材料看着怎么有点眼熟呢...”程泉艰难说道。
他把余光望向左道。
一时间，竟觉对方有点陌生。
曾经的左道木讷，内向，只有自身喜欢的事物方才提起兴趣。
也只有在取得进展或者摘得成果时，才会有少年的该有样子。
而现在的左道，看似与往常一样——
可程泉总觉对方变得非常老辣，冷酷。
对一切的人和事，仿佛都有一种上位者的审视态度。
不过，上位者这个好像也不准确，程泉如是想到，旋即又有了一种想法。
并非上位者的目光，而是一种极度澹漠之人的感觉。
但很快他就没有心神往下想了。
随着他心脏的湮灭，程泉目光彻底失去神采。
而他的身体也快速干枯，最后身子一晃，僵直栽倒。
程泉死了，带着诸多疑点，以及明显不甘的死去。
这一幕，也因灵罩的力量减弱，而让迷雾的仪式者所看见。
他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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