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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主编坐会位置上，一边继续自己手头的工作，一边没什么耐心地说道：“我不接受李茗的贿赂是因为我不想和姓赵的同流合污，区区五百块钱买不了我的职业忠诚，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会和你们合作。”说完，他抬眼看了眼邀请函，将它推到了何白芷那边。
“你们回去吧，等会儿还有人找我做采访，我就不多留你们了，抱歉，请回吧。”
相比于前面几家傲慢的态度，王主编的态度已经非常好了，不过话语之中的抗拒也颇深。
邱远脸上也尽是尴尬之色，他也没料到向来冷静的何白芷为什么要说出刚刚那番话来，而且还是在新闻专业出身的王主编面前，这不是摆明了给人挑刺儿吗？
难不成是因为这是最后一家报社了，所以她有些心急？
邱远叹了口气，拿起身旁的公文包就要起身，“白芷，我们先走吧，大不了咱们开业不请媒体了。”
开业请记者媒体去还是比较新鲜的事情，其他店从来没做过这方面的尝试。
虽说他们预期记者媒体的到场会让场面更加热闹，宣传的效果也更好，但是现在既然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还不如接受现实，也好过四处碰壁。
他就要去收回桌上的邀请函，可是何白芷却突然按住了。
邱远和王主编都被她这个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过去。
何白芷嘴角带起浅浅的笑容，没有半点儿起身离开的意思：“你们都觉得我在开玩笑，那是因为在此之前没有人开创这样的先河，可是这并不代表它不现实。”
邱远张了张嘴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可是莫名地想要继续听何白芷说下去。
“纸上谈兵确实不可为，但是还没实践就得出失败的结论，未免太不公平了，而且我还没说具体怎么做，你们怎么知道我一定办不到？”
王主编眼镜下的目光一闪，他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将钢笔盖上，重新抬起了头，“何小姐，说实话你身上的自信非常迷人，一开始我都被唬住了，可是还有一句话你也应该明白，自信过头就是自负，人还应该有自知之明。”
他觉得何白芷想得太简单了，要是仅靠耍耍嘴皮子就能把报纸的销量刷上去，那他这么多年的记者生涯就白干了。
报社花了那么多心思，跟《快报》斗了那么多年，期间也投入了不少人力财力，可是还是被他们压了一头。
难不成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随便说了两句豪言壮志，就可以实现了？
这说出来谁会不认为是在吹牛呢？
“报纸印刷出来不代表一定都能卖出去，你现在去我们报社的档案室看看，里面还积压了不少没卖出去的报纸。”
“咱们买报纸和买衣服卖珠宝不一样，你们倒是可以囤积在哪儿，今天没人买，明天还是会有的，但是报纸不一样，它具有残酷的时效䗼，今天的新闻没卖出去，明天就没什么价值了。”
王主编说到这些，又想起很多烦心的事情，他抓了抓头发，有些沮丧地走到了窗边，笑着摇了摇头。
他刚刚怎么会觉得这个姑娘聪明呢？明明就是还没被社会打压、只怀有满腔热血，盲目自信的青年罢了。
“这么跟你说吧，你想要超过《快报》，至少要印刷十万份以上的报纸，而这还只是起印量，后期你必须保证百分之八十的报纸都要卖出去。”
王主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何白芷，眼中带着几分明显嘲讽的笑，“你觉得凭着一个珠宝店的开业报道，就可以打达到这样的体量？我也不为难你们，只怕你们连一半的要求都够不着。”
他说这么多，不是为了跟何白芷见明白，只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可是何白芷却认真地点了点头。
“没错，我有信心让报纸卖到十万份，如果没有达到这个销量，凡是卖不出去报纸所造成的损失，一律由我们来承担。”
这话一出，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下来了。
邱远还愣在那里，正消化何白芷话里的意思。
而王主编则是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我应该没有听错吧？你的意思是剩下多少你们买多少，如果剩了八万份，按照现在报纸的市场价，你们就要花费大概四万左右的费用。”
说到四万，他自己都觉得烫嘴。
谁会这么做？花四万块钱买一个显而易见的教训吗？
这不是疯狂，简直就是愚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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