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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赵天阙被江春雨领着回到自己的出租屋。镇里的红砖老楼，外面墙面到处都是扯成蜘蛛网的明面电线。出租屋在四楼，是这儿的顶楼。不大，总共四十平米，包括了一室一厅一厨一卫。
麻雀虽小，却也是五脏俱全。但也是五毒俱全。
从进门就是满地的鞋，横七竖八，没有下脚的地儿。江春雨要用脚将鞋子踢到一边，才能不把赵天阙绊倒。
客厅里一个布艺沙发，上面堆满衣服。感觉江春雨将全部的衣服都堆沙发上了一样。
电视柜上有一个浴缸，里面水草长的还行，唯一一条鱼飘在水面上，显然气绝多时，还是一条最好养活的泥鳅。
厨房和客厅是连着的开放式，厨房灶台上面可以用一片狼藉来形容了。盆朝天，碗朝地，锅没刷，剩饭散发着一股子馊味。
江春雨见赵天阙视线在屋子里慢慢转一圈，脸上露出嫌弃表情。便赶紧去将窗户打开透透气。
“你不用皱眉抽抽脸。一个又傻又哑没人要的小可怜，我给你一个能遮风挡雨落脚的地方，就别挑三拣四了。不然你就要去福利院，那边好人还管不过来了，谁会管你一个傻子。吃不饱穿不暖就算了，还要被人欺负。
再说，我可不是懒，就是医院的工作太忙了。每天忙的脚打后脑勺，回来随便吃一口就只想睡觉。你都不知道，你在医院一个多月，我就值班了半个多月。还不是怕有人嫌弃你，不想给你治了，偷偷拔了你的氧气管？”
江春雨也不管赵天阙是不是在听，或是不是听得懂，反正就自顾的说。
一个人太寂寞了，在家就对着那泥鳅说。泥鳅不堪重压，死了。现在又来个活物，挺好。
江春雨将沙发上的衣服一股脑的扔到地上，拉着赵天阙坐沙发上。
“以后这就是你地方了，晚上睡觉也在这儿。渴不渴，给你倒点水喝？”
赵天阙看看茶几上画魂一样的杯子，摇摇头。
“不渴就看会儿电视，我收拾一下，给你做饭。”
江春雨到处找，找了半天，双手叉腰满头汗的时候，赵天阙从沙发空里拽出一个遥控器。
江春雨一看到遥控器笑了，过来抬手拿走遥控器，还顺手摸摸赵天阙因为头部伤口缝合，被剃光头发的脑袋。
“不错不错，还知道我在找这个遥控器。看来你没傻透，好好养一阵，说不定就不傻了呢。”
赵天阙扑棱一下头，将脑袋挪开，不让江春雨碰他的头。
江春雨立刻明白了：“抱歉，头部受伤后没有安全感，都会格外敏感，下意识的护头不让人碰。”
她说着将电视打开，换了几个台头，停在了动画片，孙悟空大闹天宫上。
“好了，你看吧，我去忙了。”
赵天阙闭眼，深呼吸。就算是我傻了，那傻子的认知能力就一定是年龄倒退，只配看动画片么？
人在屋檐下，我忍。
江春雨将地上的衣服抱了两趟去卫生间，挑一些颜色浅的先扔洗衣机里。
“这边非常缺水，城镇用水也是定时供应的。我每天上班忙，赶不到给水时间，所以衣服就攒了一堆。这院长給了我两天假，我终于能洗衣服了。
供水时间是早中晚各一个小时，我到时候写个便签，贴冰箱上。别你洗澡洗着洗着没有水，骂娘也是没用的。忘了，你骂不出来，抱歉。”
现在是上午十点，正是中午供水的时间。
江春雨抓住给水的时间洗衣服，清理厨房。她有好几个塑料桶，一边收拾还一边不忘接水，留着不供水的时候用。
“喂，把你面前茶几上的杯子拿过来我洗洗。”
“……”
杯子拿过去。
“喂，冰箱里有苹果，想吃自己拿去。”
“……”
“喂……我总叫你喂也不行，得给你取个名字喊着方便。叫你什么好呢？我奶奶说，癞名好养活，狗子？铁蛋？大牛？草根？要不大牛吧，听着就壮实。那以后就叫你大牛了。”
赵天阙正在发火的边缘徘徊，幸好江春雨选了C。他小名叫牛牛，大牛的话，勉强能接受。
“大牛，也不知道你多大，看着应该没我大，那以后我就是你姐姐了。我叫江春雨，今年二十五岁，大学毕业后，来支援西部的建设的。
其实啊，我也没有那么伟大，是跟劳动处签了合同。我来这边医院工作三年，回去就能进市里的医院。现在我已经在这儿两年了，再有一年就能回家了，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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