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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与君阕 > 第二十章 枯骨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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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怀瑾以手触额,伏跪于地,山呼:“陛下圣明,陛下万岁。”

    承德帝脸色缓和过来,带了点笑道:“阁老快请起。”

    赵怀瑾看着他目光坚定,沉声道:“陛下,非臣协老以逼陛下,实乃臣老迈无力,又以兼德行不修,无法与陛下共赴盛世,万望陛下恕罪。”

    承德帝抿着嘴目光如豆,御书房里老臣见过了殷别尘当年走的场景并不说话,入仕不过五年的都被恩师上司摁回去没来跪着,故而都在装鹌鹑,谁都不说挽留的话,生怕一个结党营私落在头上。

    赵怀瑾道:“臣,乞骸骨归乡。望陛下恩准!”

    承德帝一下子就崩溃了,仿佛这事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好!乞骸骨……那就带着你这把枯骨回乡!不许留在燕都!不许!谁都不行去送他!都不许!”

    赵怀瑾稳如泰山叩首:“谢陛下隆恩!”

    承德帝一把将御案推翻,折子笔砚全打在最近的赵怀瑾身上,承德帝指着他吼:“不准提谢!不准!朕不许!”

    闹剧一样的国政,孩子一样的皇帝,一时间都忘了赵怀瑾今年已是六十五岁了,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

    出宫路上赵怀瑾一如既往走在最前面,背若经雪松柏,沈太傅道:“朝中老人多是小事触龙颜,不是罢官就是出京,来日你我……皆是如此。”

    杜鹤径臭着脸道:“所有脑子都拿来除贤臣了。现在好了,阁老一走,后日春闱第一场就开考了,谁坐镇?”

    没人说话,谁堪此任?心里有数,谁敢说?说完指不定就是一顶结党营私的帽子从天而降。

    赵府闭门谢客,学子们还不知道宫里大事,只隐隐约约觉得这燕都风险云重,不敢高声语。

    亥时出头,谢松照攀进赵府,赵怀瑾站在墙下,谢松照惊得躬身道:“老师……”

    赵怀瑾转身往书房去,谢松照忙跟上。

    在书房廊下遇到了一个小姑娘,她矮身道:“祖父,师哥。”

    谢松照侧头道:“师妹快去休息罢,我陪老师下局棋。”

    赵娘子轻轻的嗯了一声,端上阳羡茶后便提着灯等在廊下。

    赵怀瑾指着案几上的一册笔记道:“此乃为师毕生心血,如今皆付与你。”

    谢松照接过放在身前,哽咽得喉痛,道:“老师,何至于此啊?”

    赵怀瑾道:“当今平庸,便是小家之中也难堪家主之任,况乎天子之责。今太子已成年,我等观之是为中兴之主,我已是行将就木,将身以赴这飘摇风雨又有何难?”

    谢松照以额触地,赵怀瑾抚着他头顶,轻声道:“大周早就经不起折腾了,当今我们看了二十年了,确实是朽木难雕啊。只要大周能迎来中兴,天下百姓才能真正安生乐业。我便是背点名头又如何?退之啊,以后会有更多老臣罢官归乡……”

    谢松照闷声道:“天下人寒心,则共推之,老师……”

    灯烛流心,师生无言。

    谢松照看了会儿门外亮着的灯,纠结半晌道:“老师归乡可是要带师妹一道?”

    赵怀瑾颔首,谢松照道:“若是师妹在燕都有意中人……”

    赵怀瑾打断他道:“情话绵绵都是虚无,红颜百年不过枯骨一副。她心䗼通透,不会耽于男欢女爱。”

    夜半已过,谢松照郑重的行了师生之礼,推开门看到她立在廊下,颇有赵怀瑾的松柏之姿。

    谢松照叹气,赵娘子倒是面色平淡,还和往常一般笑道:“师哥,明日我就要回乡了,再求师哥一件事吧。”

    “你说。”

    赵娘子看着上弦月道:“师哥替我约个人到十里长亭的梅林里,有样物什要交于他。辰时,一刻不多,一息不少。”

    谢松照故作轻松地道:“谁啊?有情郎?”

    赵娘子提着灯慢慢地走着,轻轻的嗯了一声,突然就想起师哥给她看的戏折子里有句话——“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她嗤笑,她生来就站在了寻常女子难以企及的高处,无价宝不如满院茶香,有情郎心属于她。

    燕都太学。

    “今日赵阁老举家出京,梅兄可是要前去相送?”

    “我敬先生之风山高水长,不可不去。”梅时晏翻身上马。

    “辰时,真是准时又守信啊。”谢松照看着策马狂奔的梅时晏叹道。

    没有赶上十里长亭的送别,不过是马踏尘飞人去矣,只有帘掩娇颜半滴美人泪。梅时晏一声赵娘子梗在喉咙里。

    赵家马车里。

    “小姐,素帕被风卷去,婢子去着人取回来。”

    “不必了,未着闺名,只当给被风迷了眼的路人拭泪罢,无妨……”

    旭日第一次如此刺眼,如此令人厌恶,赵娘子,我守约而来,却连衣袂也无缘一见。梅时晏捡起染了尘的素帕,轻轻唤了声,赵娘子。

    二月初二的春闱照常开始,太子亲自请得殷阁老坐镇,又拉上各部主管坐陪。

    王峰带着人困马乏的残军星夜奔过五原,在壶口时终于撑不住了。

    “副统领,将士们真的撑不住了,咱们歇上一歇吧!”中郎将熬的满眼血丝,强撑着眼皮,说完又舔了舔干燥的翻皮的嘴唇。

    王峰知道强越壶口是不行了,最迟明日午时在五原扑空的陈留兵就会快马加鞭赶来,如果不能突围壶口的包围,他们就回不到陈国。这五原和壶口皆是无主之地,明明看着沃野千里却无法耕种,又常年处在交战线上,故而这里每年都要埋骨数百。

    小兵靠着长旗都已沉入梦乡,伤兵捂着化脓的残腿断肢睡得香甜,将军也不忍再策马向前。

    王峰沉默良久,终于点头道:“就地修整,明日丑时埋锅造饭,丑时三刻直奔壶口。”

    按部就班从来不是老天爷该做的事,陈/军埋锅造饭之时,斥候滚下马慌忙回报:“将军,程匪率兵五千从五原杀奔而来!”

    王峰上马道:“埋火断烟,中郎将断后,其他人随本将直奔壶口突围!”

    前方斥候负箭滚落下马,口喊:“将军,罗定帅兵五千断壶口要道!”

    王峰抽剑吼道:“众将随我杀敌突围!此战胜,则扬名天下,锦袍加身!”

    五原壶口塞草腓,孤城落日斗兵稀。

    身当恩遇常轻敌,力尽关山未解围。

    鲜血浸入盔甲,剑上血槽凝满险些让兵将折了手。王峰情知此战难胜,但为将者不苟言弃。

    他们与程匪杀做一团,难分敌我,时不时还要亮出腰牌喊一声,友军!程匪见久战不能拿下便不远不近地坠在陈/军身后,又有斥候飞奔来报:“将军,我军援军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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