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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银看到宁元,吓了一跳。眼前这个胡须邋遢，瘦得跟竹竿一样，是他认识的宁元？
学计算机那么苦吗？
要不是宁元眼睛间或一动，他都要以为眼前这个人是个机器人,看着手脚不灵敏的样子。
宁元一看到章银,两眼一亮。
他旧事重提。
章银听罢，心里很是无语,问着：“都过去那么久了,你怎么会想到过来找我？”
宁元看了看章银,撩了一下自己的刘海,说：“我年后来学校的时候遇到徐洪青，徐洪青说你开了一家店,很赚钱。”
说到这里，宁元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他说：“所以我就找了过来。”
章银：……
千想万想，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要知道,自从上次拒绝宁元之后,他和宁元几乎没有什么往来了。
本来也是，大家虽然是上同一个大学,但是专业不同，又是在火车上认识的,也没有什么交情，所以很自然就没有什么往来。
要不是这一次宁元找过来,他真的是忘记这个人。
说来也奇怪，每次宁元找过来，都像这样,好像好几天没有吃饭，没有睡觉的样子。
章银下意识看向宁元，他的头发还是挺浓密的，他不由地有些羡慕。
“章银，你手上还有别的项目吗？没有的话，加入我们吧。”宁元见章银只是看着他不说话，只得硬着头发说着。
“我和班里几个同学一起组建了一个项目，就是我们之前弄的那个打印机。”
章银一听，惊讶地看着宁元。
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宁元竟然在坚持着这个项目。
他以为宁元早就放弃了。
宁元接触到章银的眼神，略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仍说着：“都是几个志同道合的同学。他们对我这一个项目很感兴趣，所以也投了时间和金钱。后来我还去拉了投资。”
说到这里，宁元明显叹了一声，说：“不过这也是杯水车薪。”
“所以你们现在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章银反问着。
其实不用问，他都知道宁元他们应该是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要不然宁元不会厚着脸皮再次过来找他的。
并且一开学就找过来。
可见这事很紧急了。
宁元被猜测中了情况，很是窘迫，神色有些不安，不过仍是坐在那里。
他点头，说：“项目上个学期末的时候已经没有钱再继续了，现在还能继续坚持，全靠我们的兴趣。”
“章银，我也没有办法才过来找你的。你上次不愿意加入我们的项目，但是你有意向投资我们这个项目吗？”
他来的时候心里其实很忐忑的，因为他并不知道章银有没有钱，徐洪青是不是骗他的。
“你跟我说说你们这个项目。”章银想了想，并没有一口回绝，而是问着。
宁元心里大喜，脸上也不自觉地带出一些来。
只要章银没有立刻拒绝，都有希望。
“好，好。”宁元惊喜地都有些语无伦次，“我立刻跟你说。”
说罢，宁元就拿出笔记本，跟章银介绍他这个项目。
章银默默地听着，没有什么动作，也没有什么话语，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
宁元越讲越觉得灰心，不过，既然已经开始说了，那他便坚持说完。
“你回去写个方案给我。”章银说着，“因为是投钱的事情，所以我要先看过方案再说。”
宁元一听，整个就傻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识地问着：“你愿意投资？”
那模样，倒是有些傻乎乎的。
章银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说：“要不要投资，我要看过你给的方案。等看完你给的方案之后，我再去你们几个的实验室里看看。”
“毕竟我投资是为了回报的，总要了解清楚。”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总要了解清楚才能投进去。”
宁元猛地点头，连连说：“那是应该的。肯定是要了解清楚才能投的。我等会回去就给你写方案。明天把方案交给你。”
章银却是摇头。
宁元的心一沉，以为这事没戏了。
“你慢慢写，将方案写好了，再拿过来给我看。”章银说着，“不能着急写。写完善一些。要知道，我会不会投资，决定于你的方案。”
宁元点头。
“你这个项目要是能赚钱的话，我肯定是投资的。上次你过来问我，其实我是挺心动的，但是我那会儿一没有钱，二没技术，所以就拒绝了。”
要知道打印机这个项目可是很耗钱的。
“现在我开店也赚了一些钱。我看了你的方案，要是觉得不错，到时我们再合作。”
宁元点点头，说：“章银，你放心，要是我这个项目顺利的话，肯定是能赚得到钱的，这个我可以保证。”
章银没有说话。
宁元保证，他拿什么来保证？再者，这个项目还不一定会顺利。
耗钱太多，现在全靠几个有兴趣的同学在支撑着。
“你先把方案拿给我再说。”章银说着，没有做更多的承诺。
没有看过方案和实地看过宁元的实验室，他什么承诺也不会给的。
他是个生意人，肯定是以赚钱为主的。
开学前几天过得有些慢，而后就很快了。
大下个学期，章银的课程少了许多，他也有更多的时间投入到论文当中去。
转眼就到了周六。
章银在李展那里订的一千匹的确良已经到了。
周六周日都没有课，他和许砚两人去订了一辆货车，运了两次才将这些布给运回去。
其实用拖拉机来运货会更便宜一些，不过春天雨水多，章银怕弄湿这些布，所以直接花钱，还找了一些关系，这才找到一辆货车。
宁致远和梁秋平两个也过来搬。
他们过了十月十五才过来，看到章银又订这么多布，全都惊呆了。
这么多的布，要卖到什么时候？
年前已经清了一批布了，现在再卖的话，还有谁愿意买？
虽然心里嘀咕着，宁致远和梁秋平一个字也不敢说。
章银自然也看到他们眼里的忧心，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更加没有解释。
哪里有老板向员工解释的？
将布运回去，逐一清点无误之后，章银等人这才将布逐一放好。
而后，章银开始通知布贩子。
有电话的就是打电话通知，没有电话的，则是根据地址找过去……
这些票贩子果然不愧是做生意的，一接到消息，立刻就过来。
所以章银和许砚两人周日那一天忙得团团结。
一个人登记收钱，一个发货。
整整忙了一天。
周一早上有课，章银便让章学成和宁致远去收货发货，梁秋平守着店。
闻滔他们知道章银又进新布回来，这几人思考了一下，而后一人进了10匹，打算下周末自己拿去卖。
庞明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也想过来批发十匹，不过，他要求看在同学的面子上，给他四块一米，并且允许赊账，等他卖光的布再给钱。
“章银，你是知道，我家里穷，没有钱，所以只能这样子了。”
章银点头，看了看满脸喜意的庞明，说：“我知道的。”
庞明脸上的笑意更浓，他打蛇随棍上，立刻问着：“那我什么时候去拿货？去哪里拿货？拿到货之后，我要去哪里卖？”
“要是卖不出去，这些货怎么办？”
“你不用去拿货。”章银看他越说问题越多，便打断他的话。
“我不用去拿货，那你包送货上门？”庞明一听，喜上眉梢，又说着，“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太感谢了。”
“我的意思是，我这里不赊账，所以你没有钱，就不要拿货!而且，我的货是五元一米，不管是你，还是闻滔他们，或是别人，拿货都是这个钱。”
“我不可能给你四块一米。这样的话，我没得赚不说，还亏本。”
庞明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章银所说的，他失声问着：“我们都是同寝室的舍友，你还想赚我们的钱？”
章银：……
感情他刚才说的都白说了。
章银摇头，很是认真地说：“我不想赚你们的钱，所以你不要拿货了！”
“我这边也货也清得差不多了。”
他刚才还想着，这些布卖给谁都是卖，反正价格都一样，但是没有想到，这个庞明越来越离谱。
要求降低拿货价格不说，还赊账。
他的货都不够卖，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
庞明：？
他傻眼了。
章银却没有多跟他说，转身就离开寝室。
庞明立刻跑向闻滔，看闻滔是怎么一个意思。
闻滔却说：“既然你没有钱，那就不要进货了。章银也是借钱进的货，回头把货销了，得把钱给对方汇过去。”
“你又没有摆摊的经验，要是给你进货的话，万一你卖不出去，那就亏了。”
庞明一听，皱紧眉头问着：“你们都是给足钱才进的货？”
闻滔点头，说：“肯定是啊，进多少米给多少钱，五块钱一米。”
“每一个去他那里进货的，都是这个价。”
庞明却是很不平，问着：“章银跟我们不是同学吗？同学之间不能优惠一点？”
他还是不死心。
他去进货，分明就帮着章银销完他那些布，为什么章银不能便宜一些批发给他？
大家都是同学，有这么一层感情在，应该更加便宜一些才对。
“同学就更不应该便宜了。”闻滔一听，嗤笑一声，说着，“要是因为有同学这一层关系而便宜的话，那岂不是占同学的便宜？”
“我们可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庞明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他明白闻滔的意思。
闻滔就是暗地里说他想占章银的便宜！
庞明气恨，可是又舍不得就这样子走了。
闻滔自然是看出庞明心里所想，这个庞明还是不想放弃，还是想让他去跟章银说情。
可是凭什么啊？
他可没有章银那么好心。
当然，他们拿货价是4.5元一米，章银给他们优惠了五角钱，可是他会对庞明说吗？
明显是不会的。
闻滔不理会庞明那么多，而后自顾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五天的时间，甚至不需要一周，除了留给闻滔他们这些布之外，这一千匹布全都销完。
章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目瞪口呆。
他也没有想到竟然会那么快就将布给清掉。
他以为要一周或者半个月，甚至更久。
但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
这个时候的人的购买力比他想像中还要强。
闻滔他们却是有些后悔，要是知道章银的货清得那么快，他们就该让章银给他们多留一些，以至于现在这么快就没有货了。
现在就算是想批发多一些，也没有货了。
同样欲哭无泪的还有庞明。
他还想着这些天再去找章银批发布呢，谁知道竟然会那么快就没有的确良了。
他这会儿就算是找到章银，也没有什么用了。
庞明是知道一米的确良在集市上是可以卖多少钱的，正是因为知道，他才心痛。
早知道不管怎么样，他借钱都要批发这布来卖，毕竟只要这布能卖得出去，那肯定是赚的。
庞明没有办法了，腆着脸去问闻滔有没有多余的确良。
闻滔摇头，苦笑一下，说：“我自己都不够！我也想不到章银的布竟然销得那么快，要是知道的话，我肯定多批发一些的。”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那，那你能不能匀几匹给我？”庞明这会儿也顾不了什么了，厚着脸皮问着。
闻滔坚定地摇头，说：“我自己都不够。匀不了给你。”
“要是你想要布匹的话，先准备好钱，等下一次章银将布批发回来，你就可以去他那里批发了。”
“我还有老婆和孩子要养，这布卖了，也只是赚点生活费而已。”
“所以，抱歉了。”
他也是批发了10匹布而已，自己都不够卖，哪里还有多余地匀给庞明？
他还要慢慢攒钱在京城里买房呢。
庞明见在闻滔这里要不了布，又去问了张鹏和诸葛峥。
张鹏和诸葛峥两人同样拒绝了他。
傻子才会将布匀给庞明。
他们自己都不够，要知道这布在集市上可以卖到十块一米，要是心黑一点，都能卖到十一二块一米，还供不应求。
他们又不是傻了，将钱拱手而让。
庞明很气愤。
要是只有张鹏和闻滔拒绝，他还没有那么气愤，毕竟他跟张鹏和闻滔两个又不怎么熟，但是他跟诸葛峥熟啊。
整个宿舍的人分成派，他和诸葛峥就一派，在宿舍里，他和诸葛峥的关系最好，然而诸葛峥还是拒绝了他。
“我不要多，我就要一两匹，这你也不给我？”庞明冷着一张脸，问着诸葛峥。
诸葛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拒绝，说：“庞明，对不起！我这一次去章银那里批发的布只有十匹，我自己都不够卖，哪里有多余的匀给你？”
“我就指望这些布赚点生活费了。”
他在暑假里赚了千多块钱，足够家里起房子和大弟娶媳妇，小弟和妹妹们读书。
但是谁也不会嫌钱多。
他还要读研，等读完书出来，也到结婚的年纪了。
他爸妈帮不上忙，彩礼什么的他得自己准备。
他毕业之后，国家肯定会分配工作给他，也会分有宿舍，但是他结婚，不可能住在单位的宿舍吧？
等单位分配房子，又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
闻滔和章学成都在考虑房子的事情了，张鹏虽然也没有明说，但是他知道张鹏是个明白人，张鹏肯定也在考虑着房子的事情。
所以他也得考虑了。
总不能婚后让老婆和孩子跟他一起住在单位的宿舍吧？
这多不方便啊。
人家章银岁数比他小，现在已经有房子了，那他得加油。
“我也没有生活费了。”庞明可怜兮兮地说，一张脸苦得跟苦瓜一样，“身上也没有什么钱。要是有钱的话，我之前就去章银那里批发了。”
“所以，你能不能匀两匹布给我？我也不要多，我就要两匹！你匀了两匹给我，你还有四匹呢。”
诸葛峥：……
看着庞明这可怜兮兮的样子，想到庞明打饭都是打便宜的素菜，很少打肉菜时，想到自己还有两千多的存款，匀两匹给庞明也没有什么，诸葛峥这心里就有些动摇。
不过这动摇只持续了几秒，诸葛峥立刻摇头，说：“匀不了。我也得赚生活费。”
他也要为自己打算的，鬼知道他会不会在读书期间就结婚了？
真的那时，他没有钱，那也只是苦了老婆和孩子。
庞明的脸立刻就沉下去了。
“诸葛峥，你怎么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庞明阴着一张脸，出口就指责诸葛峥。
“我是没有同情心。”诸葛峥干脆利落地承认了，“之前章银货源充足的时候，你不去进货。等到现在，章银的货已经销完了，他却想让我们匀给你。我们自己都不够，怎么匀？”
“你说我没有同情心就没有同情心吧。同情心这玩意能当饭吃？”
显然是不能的。
他刚才真不该犹豫的！就应该一口就拒绝。
就庞明这人品，犹豫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伤害！
庞明气整张脸都阴得滴水。
诸葛峥才不管他那么多，拿起课本就开始看起来。
现在已经是大下个学期了，他要考研的话，得抓紧时间了。
转眼周末到了，章银去守店，给章学成休息。
不过章学成也顾不得休息，回房将自己布给装到轮车上，等着闻滔他们过来叫他一起去卖。
章新是个好孩子，见自己爸爸辛苦，非要跟着过去打下手。
眼下虽然已经是春天，但是还是比较冷，章学成哪里舍得让自家闺女跟去？
不过他拗不过闺女，只得让她跟着一起去了。
章银则是和宁致远和梁秋平守店。
店里虽然已经没有活动了，但是因为有不要票的的确良布和小太阳取暖器卖，所以陆续还是有些顾客的。
下午的时候，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章志高！
虽然章志高比年前他见他的时候要苍老一些，但是章银一眼就认出来了。
章银赶紧从店铺里出来。
一走近，看清楚那人正是章志高，章银的眉头立刻皱得死紧。
他不回电报，也不回信，甚至连个电话也没有打回去，这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章志高对章金果然是偏爱，竟然舍得花时间和金钱跑一趟。
“你怎么来了？”章银问着。
这个“爸”字他是叫不出来的。
“我怎么过来？”章志高一听，怒火立刻飞涨，骂着，“要不是你不赶回去将老宅过户还给我，我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从拍了电报之后，他就在家里等。
等啊，等啊，等了一个月了，还没有见章银回来。
章金那一边又接二连拍电报回来问他房子过户了没有，卖出去没有，怎么还不见汇钱过来。
他无奈，又怕真的耽搁大儿子赚钱的机会，所以就向单位请了假，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过来。
虽然买得是卧铺，但是他年纪大了，躺这么久，腰酸得要命。
他去了京大，但是京大太大了，不好找，足足找了半天，才摸到章银宿舍楼下，然后又上不去。
最后还是一位好心人告诉他章银在这里开了一家店，他才找过来。
章志高都气死了，所以他倒是没有注意到章银刚才问他的时候，并没有喊他一声爸。
不过就算是注意到了，他也不在乎。
“老宅已经过户给我，那就是我的。”章银冷着脸说，“我是不可能过户给你的。”
“而且，爷爷没有去世的时候曾经说过，这老宅，以后留给我。”
他是提出分家之后才想起这一件事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厚着脸皮要这老宅。
见章志高没有反应，章银再次强调着：“爷爷说这老宅是给我的！所以分家了，我才要了这老宅。”
“既然这老宅过户给我，那就是我的。我不会再过户给你。”
章志高一听，血压猛地飙升，整个人气得不成样，他瞪着章银，说：”我是你爷爷章焕之的独子！他死了，这老宅就是我的，他说留给你，没有用。”
“你是我爷的独子没错。”章银冷笑一声，说着，“但是我爷又不止你一人。我爷还有一个女儿，要是真的这么算的话，这房子我姑也有份。”
章志高一听，眉头倒竖，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说：“自古以来，从来没有女子分家产的说法！再说了，我们家早就跟你姑断绝关系，早就不往来了，这房子，她章志勤没有份！”
从古到今，家产这种东西只传男不传女。
他爸留下来的这房子，只能是他的。
“你立刻，马上向学校请假，跟我回去过户！”章志高也不想跟章银废话，直接将来意说清楚，“你把这房子给回我。”
章银嗤笑一声，说：“到了别人口袋里的东西，你还想要回来，你怎么那么天真呢？”
“你，你，”章志高气得脸都胀红了，整个人恨不得一巴掌就往章银那里扇过去。
“你考上大学，还自己开了个店，以后毕业之后也会留在京城里工作，你要老宅那一套房子也没有用。你把老宅的房子过户回来给我，留给你和你妈养老用。”
章志高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然而章银软硬不吃，他说：“谁会嫌弃东西多？你们要养老？可以啊。等你们退休之后，可以回老宅里住。正好我已经将老宅给推倒重新建新的，你们也不用重新建新的，可以拎包入住。”
“但是住可以，过户给你，就不行。”
“真的过户给你，说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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