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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大婶，你家万香不管你吗？”“别说她了，那就是个不孝的。”
“是吧，她这么有钱都不给你用啊。”
“不给不给，你看看我，穿的都是我捡的，吃的也是我的要的。养这么一个女儿没用，早知道啊，我当年就该将她扔了留下胎盘好了。”
“哈哈哈，万大婶，你住的房子是谁修的啊？”
“谁修的，我哪有什么房子啊，都是老万家的那几间破房子，早就住不得人了，像猪圈一样，我不打扫，万老二也不扫，万香那死妮子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万大婶，你万强呢？”
“别给我说万强，谁说我万强坐牢了？我万强当大老板呢，开厂的，很有很有钱……”
高坝子几个女人在沙井前边洗衣服边逗着坐在井边的万大婶儿玩。
“万大婶，那王建和杜霞也不管你啊？”
“管什么管，他们想要贪污我的钱。’
“你有多少钱啊，他们还贪污？”
“多着呢，我强子给我的，每个月都给我几百块块，一年总有好几千，我都存着的，你看，你看……”
说着万大婶就在背着的破包袱里翻，果然翻出一大包的钱来。
好在，只是块面，最大的也就是十元一张的。
“这也怕是有好几百噢。”
“谁说她是个讨口的，比我家底都厚呢。”
“你当她真可怜啊。”旁边一个妇人道“她就是老颠东了而已，不信你试试。”
“万大婶，你这么有钱，拿来买肉吃吧，我们搭平伙，你出钱我出力，你去买上几斤猪蹄子。”
“不给不给，省着给我大孙子。”
“你大孙子是谁呀？”
“万大婶，你大孙子几岁啦。”
……
万香站在不远处静静的听着，心里酸涩不已。
当年争强好胜的老娘啊，嘴巴上从来不饶人。
在村里和胡五美是有得一拼的。
打嘴仗从来没输过给谁。
只有她说人的份哪有人嘲笑她的。
如今已经老得胡言乱语了，被一群妇人戏耍，她还乐呵呵的。
另一方面又觉得苦涩。
就算是脑子不清醒了，她心里清官是认定自己不好，王建杜霞夫妻不好，从不肯说万强一句不是。
重男轻女她是早有见识 ，真的没想到她娘会做得客以绝情。
回来之前，她也问过医生，知道这种是不可逆的。
到了这种情况下，她自己大脑都无法控制自己了。
前言不搭后语。
记忆混淆，能找得到自己的家已经算是胜利了。
你也别指望能将她困在家里，除非你二十四小时替身照顾。
总之，这种情况不是用钱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得用时间用亲情来陪伴。
这一点，万香是真的没办法做到。
她后来又生了两个孩子，一共三个孩子，一个工厂，四个铺面，哪儿都离不开自己。
一边是老母亲一边是家庭孩子和事业，她真正是无法选择。
中年人的无奈，不管是有钱没有，都面临着各种困难。
井边的妇人们一边逗着万大婶，一边又说着其他的闲话。
快过年了嘛，谁家孩子挣钱了谁家孩子打工回来了，谁家又娶了媳妇了……
总之，绕过去绕过的，又绕到了万大婶身上。
“这人啊，一辈子也没什么意思，你看她不也生了两个嘛。儿子就算是不争气，不还有闺女，可日子不一样过不下去。”
上了年纪的郭大娘自身就和儿媳妇过不去，这会儿倒是很同情万大婶：“估计她年轻的时候都没有想过吧，老了老了还要靠讨口过活。”
她自己三个儿子没有闺女。
三个儿媳都是厉害的。
年轻的时候和媳妇是互相看不过眼，年老了三个儿媳都不理她。
就自己一个人单独开火吃，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
也没有个经济来源。
儿子想要给一点钱也得偷偷的。
要被儿媳知道就要骂大街。
这会儿看着万大婶这样过，就有了点同病相怜的感觉。
“郭大娘，这事和你还真不要这样说。”
旁边的年轻妇人叶红，是华海制衣厂的员工，今天休息也在洗被子。
“万大婶家不是人不管，是管不了。”叶红就很清楚万家的情况：“人家万香可没少过她吃吃喝喝零用钱，一年也要给好几千的。是她自己拿着钱乱用，万香怕教坏了别人家的孩子这才断了她经济 的。就是这样，也没说她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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